因为见到你。

　　因为你说我笑起来很好看。

　　裴询未回答这个问题，可是他的眼神似乎又回答了一切。

　　两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，只能听见烛火燃烧的事情和门外潇潇的风雪声。

　　『年后，我就要前往边疆了。』

　　裴询先打破了这份沉默，『或许这一去，便是很久。』

　　去边疆，对抗外族，建功立业，策反原开霁，然后杀回京师。

　　这是裴询注定要走的路。

　　纪沄枳明明知道这一切，此刻却突然吊起了心。

　　她低喃了一声，『会一切顺利的。』

　　*

　　第二日用早膳时，纪沄枳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。

　　她问巧笙：『他人呢？』

　　巧笙眨眨眼，笑嘻嘻地应道：『给您做完早膳就晨练去了。帝姬，小黑公子回来了您是不是特别开心呀？』

　　纪沄枳抬眸看了她一眼，故作严肃，『怎么，现在都敢调笑本宫了是不是？』

　　巧笙屈膝，『奴婢不敢。』

　　脸上的笑意却是还未褪去，明显是不怕的。

　　正说着，有下人前来通报，在巧笙的耳边说了什么。

　　巧笙蹙了下眉，挥挥手让人退下了。

　　『帝姬，树篱醒了，说是一定要见您。』

　　树篱被那一箭伤了心脉，还好并未插入心脏只蹭了个边，从围场回来后就一直昏迷着。

　　纪沄枳想了一下，『走吧，去瞧瞧。』

　　树篱躺在床上，整个人苍白又虚弱，见到纪沄枳进来时就要起身行礼。

　　『免了。』

　　巧笙拖了个凳子过来，纪沄枳坐了下来，『找本宫何事。』

　　树篱自然是起不来身的，只让伺候的下人在背后垫了东西半靠着，看起来楚楚可怜，『帝姬，您无事吧？』

　　『听府里的下人说，是帝姬下了死令一定要救活奴，奴心里甚是感激。』

　　纪沄枳懒懒地应了一声，『你毕竟是陛下的救命恩人，救你的命是应该的。』

　　陛下的…救命恩人？

　　昏迷前的那一幕在眼前闪现。

　　虽说那一箭不知为何会突然射向陛下，但他确实是挡在了帝姬的身前。

　　帝姬这么说……

　　树篱低落地垂了垂眸，若非如此，他也不会昏迷这么久，以至于对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。

　　在下人那里旁敲侧击地问了半天也是一问三不知。

　　只是帝姬怎会安然无恙，也全然没有听说与外族有关的事……

　　『不过，本宫倒是好奇。』纪沄枳敲了敲把手，『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。』

　　树篱抬起眼眸，『帝姬是不信任奴吗？』

　　纪沄枳冷冷道：『回答问题。』

　　树篱抿起嘴唇，颇为难为情地说道：『奴是想…能制造一个和帝姬偶遇的机会……』

　　他说着眼角突然落下了一滴清泪，脸色更是白上了几分，哽咽道：『是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，帝姬若不喜，尽管罚奴好了。』

　　纪沄枳一时并未开口，她沉默地盯着树篱。

　　好了半晌，压迫感积累得差不多时，纪沄枳正待要开口，却被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了。

　　『我怎么不知，帝姬何时又纳了新的男宠？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