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份离婚协议书一直被男人攥在手里，护士进来之前，他正好翻到签字页。被水浸湿以后，签名迅速变得模糊起来。

　　男人还伸手去擦拭上面的水，结果他越擦，字越糊。

　　他微微拧眉，似乎很无奈。

　　老爷子神色微变：『赶紧拿过来给我看看！』

　　靳叔立刻走过去，从纪时霆的手里接过那份湿哒哒的协议书，递给了老爷子。

　　『真的糊了……』靳叔说着。

　　字迹糊成这样，这份协议书肯定是毁了。

　　老爷子看了一眼，气的乐了，抬头去看纪时霆：『还真是巧啊！』

　　这小子是在装吧？是在装吧？其实他根本就不愿意跟那个女人离婚！

　　纪时霆微微拧眉，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老爷子在怀疑他，『没关系，让叶笙歌重新签一份就是了。』

　　他说完，还柔声安抚一旁手足无措的护士：『没关系，不是你的错。帮我拿一床新的被子过来，嗯？』

　　小陈满脸通红，赶紧点头，转身去拿干净的被子。

　　见状，老爷子又忍不住想，难不成真是巧合？

　　算了，不管是不是巧合，总之这俩人离婚是离定了。

　　老爷子吩咐靳叔：『你再打印一份协议书，拿去给叶笙歌签字。顺便帮她搬个家，问问她有没有住的地方，如果没有的话，就送她一套公寓吧。』

　　『好的，董事长。』靳叔应下，『雍华府的复式公寓可以吗？』

　　老爷子颔首：『可以，就这个吧。』

　　纪时霆把玩着手里的笔，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，仿佛完全没有在意两人的对话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另一边，叶笙歌在秀姐的陪伴下回到了千帆别墅。

　　她站在主卧门口，却根本不敢踏足。里面承载了她的所有甜蜜，也包含了她最大的噩梦。

　　秀姐似乎看出她的心结，轻声说：『少夫人，我帮你收拾吧。』

　　叶笙歌苍白着脸，轻轻点头，转身回到次卧收拾她的和资料。

　　收拾到一半的时候，靳叔来了。

　　叶笙歌扭头看到靳叔，忽然想起当初她从铭公馆搬到千帆别墅的时候，就是靳叔帮着她收拾搬家的，那一瞬间，一股强烈的锐痛忽然钻进了心脏，让她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场。

　　手里的书被她捏的几近变形。

　　『少夫人。』靳叔依然延用了这个称呼，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怜悯，『董事长让我过来帮你收拾。』

　　『不必了。』叶笙歌哑着嗓子说道，『我东西不多，很快就能收拾好了。』

　　『您有地方住吗？董事长说，如果没有的话……』

　　『我有。』叶笙歌打断他的话。

　　靳叔一时无言，但是想到纪老爷子的吩咐，他犹豫了一下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新的协议书来：『少夫人，这份协议书，一式两份，可能还需要您再签个字。』

　　『协议书是交给法院的，什么时候需要两份了？』叶笙歌冷冷的说着，『我不会再签的。』

　　她不知道老爷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，但是她很清楚，签一次就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勇气，她绝不会再签第二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