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气十足的声音,嘹亮响彻。
门外狱管傻眼。
三十二号牢房里的陆神医等人,怒容未散,却已经全都呆愣。
发生了什么?
徐南可是原副-官亲自下令抓进来的,他来监狱,不该是对徐南用刑,问他用了什么手段让西凌战神伤势复发的吗?
他在干什么?
向让西凌战神昏迷的罪魁祸首,敬礼?!
徐南侧头从高高的小铁窗看了眼漆黑的天空。
『现在应该是凌晨五点左右,天还没亮,就要带我去游街了?不等人多点的时候,才有威慑力吗?』徐南问。
原副-官额头上冷汗直冒,眼神却依旧坚定,保持敬礼的动作,大声回答:『卑职有眼无珠,冒犯了大人,甘愿受罚!只希望您能不计前嫌,出手治疗吾帅伤势!』
『什么?』
三十二号牢房里,除了余寒松之外,其他老头都不由惊呼了起来。
『原副-官!你在说什么?这个混账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个能耐救治战神大人的伤势?胡闹!胡闹!难道安老没来?那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!战神大人的性命安危,哪能儿戏?』
『住口!一群庸医!』
原副-官侧头怒吼一声,又噎得一群老头翻白眼,心脏病都要被气出来。
而后,他右腿往后半步,如山崩一般,笔挺单膝跪地。
膝盖磕在地面,发出清晰可闻的声响。
一群老头彻底傻眼。
『我说过你会给我下跪,现在信了吗?』徐南语气依旧淡然,没有半点傲然和得意。
这一切早就已经在预料当中。
不过原副-官来得比想象中要早了一些。
『信!』
原副-官低头:『卑职愿以死谢罪!』
徐南眼角微眯,忽的一脚踢出。
哐当!
一把精铁打造的军刺在墙上刺出了一缕火花,这才落地,哐当直响。
原副-官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,抬头看向徐南,目光里已经带上了哀求:『大人,卑职真的知错了。』
『起来。』
徐南声音变得严厉了几分:『你是军-人!军-人之躯钢铁铸造,单膝跪地之礼是敬,双膝跪地是辱!我龙国军-人,任何人不能辱,更不能自辱!』
原副-官浑身一颤,连忙起身,双腿绷直,脊梁挺拔如枪。
『安如山来了?』徐南问。
『安神医来了。』
『他怎么说?』
原副-官小心翼翼道:『他说,他只能遏制伤势继续恶化,并让吾帅苏醒过来,但要完全治好吾帅伤势,普天之下,只有您。』
『嗯。』
徐南点头:『确实只有我能治,但……我为什么要治?』
原副-官急道:『您……』
才刚开口,他又连忙闭嘴,回头看了一眼呆呆站在牢门外,跟木雕似的狱管,沉声道:『你先下去。』
『是!』
狱管如梦方醒,连忙敬礼后匆匆离去。
等狱管离开后,原副-官才苦涩道:『吾帅镇守西原,震慑蛮国豺狼,如果吾帅出了事情,蛮国一定会出兵攻打,大战一起,又不知道多少忠肝义胆的西原儿郎要血洒战场,南帅……』
『我已经不是南帅,你想拿家国大事来压我?』
『不不,卑职不是这个意思,我……』
『行了。』
徐南再度打断,摆手道:『回去吧,我之前也说过,希望你来这里,是拉我去游街的,而不是来求我的。』
『大人!』
原副-官当即又要单膝跪地。
徐南眼眸微睁,精芒闪烁。
原副-官顿觉如山压力袭来,身体僵硬,冷汗顺着脸颊滴落下来。
『你在西原征战多久了?』徐南气势一收,淡淡问道。
原副-官恭敬回答:『五年。』
徐南点头:『五年时间,从新兵入伍,达到这种程度,证明你是个人才;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,证明你爱国之心拳拳;为你主帅愿以死赔罪,可谓忠肝义胆!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要为难你吗?』
原副-官神色复杂:『卑职不知。』
『你是人才,可以傲,但不能狂。』
徐南淡淡道:『你对我做的一切,我不说好坏,毕竟孙凌旧伤复发,确实是我的缘故,但你不该把他们也关进来。』
说着,徐南指了指三十二号牢房,继续道:『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,他们一生学医,诊疑难救疾苦,个个医术在杏林中都是佼佼者,受人尊敬和爱戴,但你却因为他们对孙凌的伤势短时间难以入手,就把他们关进监狱,还出言不逊,说他们沽名钓誉,倚老卖老,是一群庸医。』
『你可知道,西南大地,多少病患在他们手中得到康复?今后,他们就算是老了,作古了,他们教出来的徒子徒孙,也能继续造福世人。』
『监狱走一趟,一句沽名钓誉,伤了他们的心!